文火慢熬

《浮世如局》(十八)人祸——【民国正剧向】许你浮生若梦同人

      夜深了,躁动的小虫活跃起来,在葱茏的草木间隙开始了演奏,灵灵隆隆,像是颠动的小铃铛,李诚如站在窗台前,企图借着一丝月光分辨出自己所在的地方,但那光太弱了,眼前只有漆黑一片。


    李诚如有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,但眼前的事情再明白不过。她回到床沿,坐在地上,背靠在床边,她知道抓她来的人会提出什么条件,只是这要让她的父亲如何抉择——家人和国家该背叛哪个?


    李诚如不明白许星程与段天婴如何将亲情割舍的那样痛快,因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样做的,可李春堂又该如何.....


     日升天明,东江城还是一如既往,除了不似以往热闹,但还是那个舒怡的小城。东江码头各路人手已就位,似乎都对于今晚救出李诚如势在必得,可是危鲁年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,不然又怎么会阳奉阴违,在国民政府如鱼得水。


      罗浮生紧紧盯在东江码头,吴六三也在一旁,“把你的人藏好,咱们可不一定就是第一个到的。”


     “我知道。”


      两人之间并未说太多,吴六三心里明白,李春堂心里是把罗浮生看作自家人了,“你是个有志向的人,我很欣赏你,但作为自家人,我要提醒你,有些东西该抓住的时候就要抓住,别到丢了的时候,后悔莫及。”


     “我...我知道。”


      “我回去看看老爷子。”吴六三回了富春堂,他希望罗浮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,但又觉得自己很自私,让别人去守护他无法守护的美好,放弃自己的志向,太过残忍。


     富春堂,李春堂对着镜子打理着自己,这是他大半辈子以来第四次这么认真的为自己打扮,第一次新婚,第二次李诚如哥哥的满月,第三次李诚如满月,这是第四次,接女儿回家。


     “都布置好了?”李春堂扣上胸前最后一颗扣子。


     “老爷,都吩咐好了,但如果他更换见面地点怎么办,毕竟东江码头不是个隐蔽的地方。”吴六三不免有些担心。


      “该安排的浮生已经安排好了。我们走吧。”


      午夜十二点,夜星寥寥,月光也十分暗淡,李春堂和吴六三如约而至,李春堂让吴六三呆在远处,自己孤身赴约,但码头上只有危鲁年的身影。


     “我女儿呢?”


     “别急嘛,我得先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想趁机救走李诚如。”危鲁年玩味一笑,突然一声闷响,像是套上消声装置的手枪开了一枪,危鲁年点了点头,紧接着又是一声,危鲁年竟像是在欣赏音乐一般,一脸陶醉,紧接着是第三声,第四声,第五声...


      李春堂暗觉不妙,皱眉厉声问道:“你在做什么?”


     “保护自己啊,我贪生,自然要确认是不是真的安全了。”危鲁年笑着说,那笑说不出的阴冷,“你手下的人可真不少啊,李堂主。”


    李春堂现在只能压下怒火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


   “跟我走吧,李堂主,去见见你的女儿。”危鲁年转身朝着码头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去,那是个多年不用的废弃的码头,又偏僻,又安静,没有人会想起它,所以阴谋在这里可以安心的被谋划。


     那停着一架破旧的渔船,李诚如被人牵着站在船头,嘴里被毛巾塞着。


    李春堂看见她急忙跑过去,也不管脚踩没踩稳,就迈上船去,他想拿出李诚如嘴里的毛巾,但被看管李诚如的人生生按了回去。


    “好了,人你也见到了,咱们的事情,是不是也可以好好的商量一下了?”危鲁年在岸上,一副悠闲模样。


    “谈什么?”


    “这不是个谈生意的地方,我们应该回富春堂去。”现在的主动权完全在危鲁年手里,李春堂只能束手就擒。


     “好....”


     “我载您。”危鲁年将李春堂扶下船,一路扶这他上了车,他实际上很不信任李春堂,但这个他不信任的人却对他有大用处。


     船上看管李诚如的人并不是危鲁年带来的,而是附近的泼皮余户,拿钱办事。


    “这臭娘们怎么办?”一个个子稍矮些的男人问。


    “那人说任我们处置。”高个子将李诚如推进狭小的船舱。


    “刚刚来看她的人看向来头不小的,咱真的要随意处置她?”


     “他认识咱们是谁,到时候真出了事他也是找那个让咱办事的人,再说了他给了我们那么多钱,咱还能在这个死地方呆一辈子?”高个子的男人嘴脸逐渐邪恶。


     李诚如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,可此刻她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,嘴也被塞住了,只能小声闷叫。


    “你看,她现在还不是待宰的小羊羔,你怕啥?”高个子的人朝矮个子努努嘴,“你先上?”


     高个子走到船头,将栓船的绳子解开,渔船渐渐离岸,变成一座孤岛。


    李诚如颤抖的往后缩着,脚踝的绳子因为剧烈挣扎而有些松动,眼神中满是绝望,整张脸泪涔涔的,可她无法大声呼喊,只能撕心裂肺的闷哼着,像是整个人被困在麻袋丢进海里,窒息渐渐蔓延。矮个子的男人着急的去解李诚如的衣裳,可怎么都不得要领,一气之下,揪着李诚如的领口龇牙咧嘴的撕着,李诚如挣扎着,手腕与脚踝满是红色的勒痕。


     突然,船舱外扑通一声,可着矮个男人可没空管这些,只在嘴里咒骂着难解的衣扣。他把李诚如的衣裳撕开一个大大的口子,小衣裳遮掩着成为最后的防线。突然那男人被狠狠踹到一旁,还未等他缓过神来,又是一脚,狠狠的踹在两腿之间,寒光一闪,那人脖间一道血红,没了生气。


      李诚如蜷缩在角落,手被绑在身后,浑身颤抖。危机已经散去,但恐惧还围绕在她周围,浑身湿透的罗浮生扯下一块布想为她盖上,可她只连连躲闪,满脸泪痕。


     “诚如,我是罗浮生,你已经安全了。”罗浮生替李诚如解开口里绑着的毛巾,又将缚住手脚的用刀割开,可李诚如依旧蜷缩在那里,泣不成声。罗浮生为李诚如披上东西,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坐在一旁的木板上,这一次李诚如没有躲避,但却有些疏离。


    罗浮生叹了口气,将那男人的尸体扔下船,将船靠岸。码头上有许多人家住在船里,罗浮生觉得他们这样走在路上太过显眼,便找了一家未灭灯火的渔家,借两件衣服,罗浮生瞧了瞧船板,不一会船开始摇晃起来,有人出来了,那是个丰腴的妇人,身着淡蓝色印花粗布衣,头发利索的盘在脑后。


     “有事吗两位?”那妇人冲着他们喊道。


     罗浮生道:“我们不小心掉水里了,能麻烦您借两件衣服吗?”


     那妇人举着灯往前照着,她看清了李诚如的脸,心底一惊,“快过来,快过来,衣服湿的这么透会生病的。”那妇人过来帮忙把李诚如扶上了船,罗浮生跟在后面。


     “我给人家姑娘换衣服,你个大男人跟过来做什么?外面等着!”说完又冲船舱喊道,“根生!你快出来!”


      两个大男人立在船头,尴尬的互相一笑,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,都有些不知所措。


     船舱内,那妇人仔细的为李诚如擦洗。


    “妹子,你还记得我不?”妇人柔声道,那声音将人包裹在一片柔软中,令人舒服。


    李诚如抬头认真看着她,可她实在想不出在哪见过。那妇人见李诚如还未将她认出,笑呵呵的道,“之前发大水,你去我们巷子采访,有人欺负我,是你替我解了围,还记得不?”


    李诚如想起来了,那次她差点受欺负,还是罗浮生帮了她,李诚如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,竟有了一点笑意。


    “我叫冯阿春,叫我阿春就好。”


     船舱外传来声音,“阿春啊,还没好啊,这大兄弟也湿透了,你准备几件我的衣服给人家换上啊。”


    “知道了!”冯阿春叫喊道,“我男人,你替我解了围后没几天我就嫁给他了。”冯阿春的笑里掺了蜜,甜甜的。


    “咱也换好了,该把地方让给他们了。”冯阿春扶着李诚如出了船舱,罗浮生看着脸上带了些血色的李诚如,悬着的心放了下来,他想跟她说几句话,但李诚如却有意躲闪一般,不看他,不理他。


    “妹妹,该想开点就得想开,不然心里有个疙瘩,自己心里不好受,在乎你的人也会跟着受累的,何苦呢?”冯阿春坐在船头看着一旁有些冷淡的李诚如。


      “我....我只是需要缓一缓。”


      “说实话,没什么比遇到一个爱自己的人更令人感到幸福的了,这是难得的缘分,得好好珍惜。”冯阿春以为小两口闹了别扭,才惹出如今落汤鸡的局面。


       李诚如看着似乎有所心得的冯阿春,笑着说:“太难得了,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抓住的。”


         “那你刚刚怎么不理他,我看他挺关心你的。”


        李诚如刚刚还未从那场混乱中缓过神来,所以对于四周发生的事情反应的有些迟钝,“我刚刚...还没缓过神来...因为之前经历的事情...太可怕了....”


       “诚如!”罗浮生换好衣服从船舱出来,两人穿着粗布衣裳,像是附近打渔的渔民夫妇前来访友,“谢谢你们,我们该走了。”


      冯阿春有些惊讶,“这就走?”


     李诚如笑着说,“谢谢你,我们就不打扰了。”


       罗浮生牵着李诚如的手,冯阿春立在船头,看着两人的身影融入夜色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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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我对于笔下的人物,一向有些狠,但我把这些狠统归于剧情的需要👌🌚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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