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火慢熬

红 - 江映蓉

 《浮世如局》(十三)——许你浮生若梦同人(烙了张甜饼)




      李诚如回到家,脑海里不断想着罗浮生的话,“他们想要颠覆整个东江。”东江成了阴谋的据点,平静下竟是暗流涌动。




     李春堂正拿着放大镜鉴赏这手中的璋玉。

     “爸爸?”




     “嗯?”


     “如果有人能救东江,但做法有些危险,您会不会不怕牵连的去帮他们?”

       李春堂将视线从玉石上挪开,“你说什么?东江怎么了?”李春堂对于东江目前的状况心知肚明,但李诚如是怎么知道的,他有些奇怪。



     “有人想推翻警局,进而推翻政府,您不会不知道。”




     “你说有人可以救东江,是谁?”


     “是,是信仰,是无数内心渴望光明者内心的信仰。”李诚如还是不敢说出陈露的事,李春堂不准她去前线,对于她接触地下党的事肯定也是排斥的,她不想家人之间有秘密,却又不得不保密,而保密就意味着她将孤军奋战,没有谁可以依靠,这个局里只有她自己。


     “你去报社了?”


     “没有,今天路过书店,听里面几个买书的学生说的,信仰,真的这么伟大吗?”李诚如即使在问李春堂,也是在问自己,当时她答应陈露做伪装不过是被他们的热血感动头脑一热而已,虽然后来跟着报社看过太多百姓疾苦,为官暴行,内心也曾愤怒过,想要奋起反抗过,更是坚定了要帮助陈露他们的想法,可这都不是信仰,不过是一个青年一时的热血沸腾,冷静之后,一切动力将所剩无几,她始终不如他们坚定,陈露他们口中的信仰到底是什么。

      “我也不懂什么是信仰,但我知道那是个好东西,能使人在绝望中仍满怀憧憬,能给予人藐视死亡的勇气。”李春堂打开了窗,窗外是一棵正繁茂的绿树,迎风而立。




     黑夜如约而至,晚风微凉。




     罗浮生正带着罗诚看着货物装箱,突然胡奇带着一帮人过来闹事。


    “罗二当家,您怕是占错地盘了吧?”


     罗浮生摸了摸腰间的刀,走上前去,“你们兴隆馆都挺闲啊,也对,你们地盘少,自然事少,也难怪会眼红别人的东西,但眼红别人的东西,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吧?




     “我现在就让你看看爷爷我有没有那个本事!”


     胡奇身边的打手一拥而上,和洪帮的人撕打在一起,胡奇拿出看到超罗浮生劈去,但被罗浮生侧身一躲,抬脚踹到了胡奇手腕,胡奇手中的刀立马掉落,胡奇迅速转身逃跑,罗浮生紧追不舍,两人追逐着跑入穷巷,胡奇却并不害怕,竟然笑着转身,“罗浮生,你欠我的,我说过要拿你的命来还!”


      罗浮生察觉到不对劲,警惕的观察着四周,“要拿老子的命,你还没这个本事!”


     突然从四周破旧窗子里,栅栏里涌出许多拿刀的人,他们呼号着超罗浮生冲来,罗浮生抽出腰间长刀,以一敌众,招式凶狠,仿佛阎罗现世,打手们不再敢近身,此时罗浮生的身上沾满鲜血,有别人的,也有他自己的。胡奇见罗浮生杀急了眼,自知不敌,虽心中有万般不甘,也只能作罢逃走。


        巷子里只剩罗浮生一个人,空气里弥漫着无尽的血腥,这是他的生活,杀人或者被杀,多么简单,又绝望。他的衣服已被鲜血浸湿,他有些疲累的倒了下去,却又在接触大地前用刀撑住了自己,他不能倒下,他罗浮生绝不能倒下。他突然想起衣服里面胸前的口袋里放着一张照片,他不敢去触碰,怕手上的血污玷污了它,所以只是轻轻的隔着衣服捂住了胸口,他要把她拉入深渊吗,她会将他带离黑暗吗?


       罗浮生踉跄的回到码头,却发现一群警察围在那里,罗诚跑到快没被抓住,但其他人连同货物都被扣押了,一起被捕的还有吴六三,他也来码头运送什么东西,警察看见了罗浮生,也不管他身上的伤,推推搡搡的将他一同拉上了车,这些警察面生的很,年纪也不大,怕是刚从警校毕业,他们并不认识罗浮生,所以也就无所顾忌,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。




      警局似乎被大换血,添了许多生面孔,警员将罗浮生和吴六三以运送可疑货物为由关押了起来。




      监狱阴冷潮湿,罗浮生身上还有伤,吴六三见罗浮生有些狼狈,挪到他身边,“你要是撑不住,可以靠着我。”


     罗浮生瞥了他一眼,有些无力的笑了笑,“谢谢,不需要,我罗浮生,撑的住。”

     这次警察突击检查让两人措手不及,还不知道还在牢里关多久,许瑞安手里的权力渐渐被瓦解,有一股新势力涌入警局,那些新面孔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





      深夜,李春堂接到电话,货物在码头被查,吴六三入狱。李诚如也被铃声惊醒,她来到书房,见李春堂愁眉不展。


     “爸爸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   李春堂并不瞒她,她现在已经长大,可以成为李春堂的臂膀了,“你三哥被抓了,不过不用担心,他 今夜就会被放出来,你和许至果开车去接他吧,现在就可以出发。”




     李诚如离开后,李春堂马上接通了许瑞安的电话,现在正是许瑞安有求于他的时候,况且许瑞安想知道的事情又极为重要,所以无论如何,他都会帮李春堂的。


      许瑞安在警局的势力已被削去一半,就连放人这件事都不见得能做的了主,但李春堂确实拿住了他,所以他必须放人,哪怕是为了被夺去的一半权力,为了自己的仕途,他也得拼一拼。




    东江监狱在黑夜的衬托下,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,吞噬着堕落的灵魂,许瑞安直接向监狱打了电话,要求放人,一番周旋下,终于如愿以偿,李诚如跟着监狱长进入到关押着吴六三的牢房,昏暗的灯光下,李诚如看的并不清楚,但靠着身形也能分辨的出。




     “三哥,可以出去了。”李诚如拍打着吴六三身上的灰尘,笑着说。




    “嗯,走吧。”吴六三扶着着李诚如迈出狱门。




   余光中李诚如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,他的头仰靠在墙上,闭着双眼。“罗浮生?”那人听到名字,缓缓睁眼看了过来。真的是罗浮生,李诚如跑过去,“你怎么也在这?这些伤是怎么回事?警察打你了?可你不是洪帮的二当家,他们怎么。”




    罗浮生握住李诚如的手,笑着说:“你怎么这么多问题?要我回答哪一个好?”




    “你现在疼吗?”李诚如红了眼眶。




    “本来是疼的,但现在一点儿也不疼了。”罗浮生扯出笑容,有些凄惨的笑里藏着些甜蜜。




    “咳咳。”吴六三轻咳了几声,李诚如才发觉自己有些失了分寸,想要抽回手,却被罗浮生紧紧攥住,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,而他却又松开了手,重新扬起头,阖目自嘲似的笑了笑。


      突然一个警员跑过来在监狱长耳旁说了几句话。


      “罗浮生!你可以出狱了!”

       吴六三眯眼瞧着监狱长,监狱长没好气的看着他说,“我脸上有东西吗!”




     “失礼,失礼。”


      罗浮生在李诚如的搀扶下略显艰难的起身,“谢谢。”




       吴六三将罗浮生送回美高美,但他并没有下车,看着李诚如扶着罗浮生进了美高美。这种感情他也有过,但在他抓住之前就早早失去了,并没有留下太多回忆,而李诚如也要重蹈他的覆辙,她终究会离开这里,所以在离开前多拥有一些美好的记忆吧。




       李诚如扶着罗浮生坐下,看着满是血污,又有些撕裂的衣服不知该如何下手,她害怕,怕一不小心碰到伤口,那该有多疼。


      “你别怕,只管来。”罗浮生牵过李诚如的手放到自己的衣领,李诚如的手有些发抖,害怕与羞涩交杂着,罗浮生眉眼含笑,温柔的看向她,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,像极了中枪那次,李诚如咬了咬嘴唇,解开了罗浮生带着血污的白色衬衣的第一个扣子,紧接着第二个,第三个,罗浮生的胸膛显露出来。




     “我先帮你把外套脱了。”


      “嗯。”

       脱掉外套后,那些渗血的伤口在鲜红的警示下张牙舞爪,褪掉衬衣后,所有的伤口无所遁形,他们藏在过去的旧伤疤中,生动醒目。罗诚将包扎用的东西送过来了,但很识趣的没有出声,小心退出去关上门。




     李诚如小心的清理着伤口,罗浮生时不时的皱紧眉头,但很快又舒展开,生怕被发现似的。


     “我要是碰疼了,你就告诉我,我就轻点。”


      “这点伤不算什么的,你只管帮我包扎就好。”

      是啊,这些伤和他曾经受过的伤比起来,确实不算什么,在罗浮生的后背有一条很长的刀疤,它蜿蜒的像条蛇,当初留下它是罗浮生是怎么忍过来的,李诚如不敢想,这条伤疤差点要了罗浮生的命,可他的过去不管多艰难到底是挨过去了,罗浮生有些庆幸自己的好运气,活下来,遇见她。李诚如的手指触碰到那条疤,罗浮生似乎感觉到了,身体微微一颤。




     “怎么了?有些疼了吗?”李诚如紧张的问道。




      “那条疤,还是我十四岁的时候,第一次拿起刀,第一次杀人。”


     李诚如不说话了,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,“你,那时候,很害怕吧。”

     “不,我一点也不怕,就是惊讶,原来人可以这么狠,杀起自己的同胞来毫不手软。后来,为了活着我也拿起了刀,然后就再也没放下过。”






      李诚如噙着泪,她看着罗浮生,心里说不出的心疼,罗浮生突然发觉背后安静了下来,回头去瞧,正看见李诚如红着眼眶,眼泪渐渐划落,他笑着替她拭去眼角的泪,柔声道:“那些事情都过去了,不管多艰难都已经过去了,我现在倒开心了许多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

      “为什么?”李诚如有些不解。




      罗浮生喉结一颤,渐渐俯身过去,李诚如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,两人的距离是那样近,他们的鼻尖轻触着,像是在试探,李诚如并没有躲开,只有有些慌乱,气息开始有些急促,罗浮生见她没有躲开,慢慢将唇覆了上去,她的唇瓣凉凉的,他轻轻的咬了咬,李诚如轻哼一声,抬手想要将他推开,但罗浮生握住了她的手腕,将她的双手抵在胸前,李诚如渐渐放松下来,双手搭在罗浮生的肩膀上,回应着她的爱人。

       这个吻,小心翼翼又温柔绵长,它让人觉得任何苦难都不再是苦难,它冲走了孤独,它是爱。





      东江某处寓所中。




       “长官,罗浮生已经放了。”


         一个瘦高的男人掐灭手中的烟,又缓缓吐出烟圈,“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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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我:你怎么在吴六三那这么硬气,到李诚如这瞬间柔弱???

      罗浮生:做个人,看破不说破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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