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浮世如局》(二十)重逢与分别——【民国正剧向】许你浮生若梦同人
破晓已至,天边染上了鱼肚白,李诚如缓缓从床上坐起,富春堂的方向早已没了火光,她换上霜姐之前送来的衣服,整理梳妆后,推门走出,她看到门旁坐着靠在墙上的罗浮生,他闭着眼睛,呼吸均匀,罗浮生直至天明才稍稍睡了一会,李诚如跪坐在他身边,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,罗浮生突觉一丝清凉,缓缓睁开眼睛,见李诚如正笑着看向她,他牵过她的手,放在胸前,“没事了,我现在带你去富春堂,好吗?”
李诚如只是笑着点了点头,也不说话,她倚偎在罗浮生身旁,昨晚发生的事情太多,那些令她伤痛的事情,使她一时间只专注于自己的悲伤,忽略了一直担心她的人,“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......不过...谢谢你....一直陪着我..”
罗浮生只是握着她的手,两人靠在门旁,互相依偎。
富春堂大火的消息登上了报纸头版头条,堂主生死未卜几个大字更是印制的醒目。东江三大势力现在倒了两家,洪帮能独善其身吗,谁也不知道。但这个东江的普通百姓却并无多大关系,他们的日子还是照样过着,只不过多了些饭后的谈资。
罗浮生和李诚如走在街头,走去富春堂。一路上,李诚如都沉默非常,实际上自从被绑后,李诚如的话渐渐变的少起来,少女的灵动消散不见,只剩下沉重的灵魂,艰难的在世间踱步。
当富春堂的废墟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李诚如的面前时,她呆愣了一会儿,顷刻间的全然覆没是存在的,不留一丝碎片,荡然无存。空气中还有些烧焦的气味,李诚如不敢上前,因为不愿相信,又因为.....谨慎,他们都不知道危鲁年究竟想要作什么,此刻最好的就是隐于暗处。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李诚如平静的说。
罗浮生有些惊讶,因为她的平静,但还是应声道:“好。”
李诚如哪里是平静,只不过是绝望透顶,极致到不愿在执着于任何事情。
但美高美里,早有一个人在等着她。
“诚如!”看到李诚如回来的吴六三急匆匆的迎过来,李诚如难以置信的看着他,眼里顷刻间蓄满了泪水,“三....三哥?”
此刻罗诚进来,叫走了罗浮生,“生哥,帮主找你。”
李诚如和吴六三在一处,罗浮生倒也放心,便跟着罗诚出去了。
“那场火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李诚如紧紧抓着吴六三点袖口。
吴六三扶着李诚如坐下,“我们被危鲁年算计了,他早就知道堂主不会跟他合作,所以起了杀心,在富春堂谈判的时候,他打了堂主一枪,不过不在要害,见堂主昏迷,他就叫手下放了把火,自己扬长而去。我之前是等在码头外面的,看到堂主跟着他的车离开,就悄悄跟了上去,这才及时赶到,带着堂主从密道里逃了出来,你放心,堂主没有大碍,现在在城外的一处宅子里,陈老师在帮忙照看。”
李诚如稍稍放下心,但又随机升起疑惑,“陈老师?你是怎么和陈老师联系上的?”
吴六三早已准备全盘托出,“其实,堂主和我与陈露早有联系....堂主一直在往他们那里提供物资.....”
“那你们....是.....”
“不是,还没到那个地步。”吴六三起身为李诚如倒了杯水,“我这次来,除了向你报平安之外,还有事情要找罗浮生商量。”
“嗯。”
所有事情似乎都尘埃落定,李春堂和吴六三还活着,危鲁年放弃了拉拢,李诚如也安全了,好像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,可世事总不尽如人意,不然又怎么会有事与愿违之说呢?
吴六三与罗浮生商量的事情似乎并不想让李诚如知道,李诚如也识趣没有追问,两人闲聊了几句,吴六三便出去找罗浮生了。
这些人有什么事,要做什么从来都不对李诚如讲,他们以为这是保护,可危险却从没因此而减少半分。
“浮生?”吴六三敲了敲并未关上的门,罗浮生此刻正愁眉不展的坐在椅子上,想着事情。
“吴先生。”罗浮生站起来。
“我比你大些,你就跟着诚如一起,叫我三哥吧。”吴六三走过去,拍了拍他的肩膀,两人面对面坐下。
“李堂主他...”
“他很好,也很安全。”
罗浮生听此不觉松了口气。
“我今日来,除了要接走诚如,有件事还要找你商量。”
“请说。”
“曾经东江的三大势力,在外人看来,已倾然倒塌了两家,剩下的洪家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境地,照目前的形势看来,难保你们洪家不会步我们两家的后尘。”吴六三说。
罗浮生沉默着,刚刚洪正葆在电话里也是这个意思,他约他晚上回洪宅,商量对策,“所以,三哥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是个有觉悟的人,侵略者的铁骑践踏中原,作为中国人自当奋起反抗。”
罗浮生如何不知这个道理,可这仅是他一人的想法,整个洪帮怎么想,他们愿意和他一起,共赴国难吗?
吴六三见罗浮生没有反应,他笃定罗浮生不会拒绝,因为他有热血,有担当,“有一群和你一样,和我一样,和李堂主一样憎恶侵略者,想要就中国的人,他们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,只为了共同的信仰——救中国,你愿意加入他们吗,你愿意带着洪帮加入他们吗?”吴六三点眼神亮了起来,似乎有一股热血在胸中奔腾。
“我加入,我也会帮你说服义父。”罗浮生眼神坚定。
“还有一件事,关于诚如具体会去哪,这我不能告诉你,也许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……对不起......”吴六三有些愧疚。
“没关系,只要她安全就好。”罗浮生笑的有些苦涩,虽然对于这一天早已做好准备,但等它真正到来时,却依旧有些猝不及防。
“这件事你不能告诉她。”吴六三提醒道。
“我明白。”罗浮生明白,李诚如一旦知道这件事,她是死活不会离开的。
这天早上本来阴阴的,可现在突然晴朗起来,带着人的心情也一起愉悦。罗浮生走到李诚如的房门前,轻轻敲了敲,努力压抑住声音中的苦涩,“诚如?”
李诚如笑着开门,“怎么?和三哥聊完了吗?”
“嗯。”罗浮生突然轻轻的抱住她,李诚如有些奇怪,但还是抚上他的肩头,“怎么了?”
“你知道我这一生自以为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吗?”
“是什么?”李诚如不解的问。
“是每一次的虎口逃生。”
“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了。”李诚如柔声道。
“不是的,这一切...都是因为你。”罗浮生的拥抱紧了几分。
李诚如心里突然暖暖的,“那就让我永远陪着你,不许再赶我走。”
“嗯。”罗浮生应道,她会永远在心里陪着他的,他永远不会赶她走。
吴六三敲了敲门,在门外道:“时间差不多了,该出发了。”
吴六三和李诚如说要带她去见李春堂,也答应会把她再送回来。她就这样相信了他,跟着他上了车,离开了美高美,离开了罗浮生。
有些分别,总是让人怀揣着相遇的笃定,孰不知,一别竟是经年,但命运总是会牵引着,让互相思念的人再次遇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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